残破的教堂。
教堂的墙壁年久失修，原本雪白的粉刷变得到处都是剥落的痕迹，灰灰白白，远点看上去，就像是灰色的布片上打着零零散散浅黑色补丁一样。更加之东侧的墙壁上方一个破损的大洞，让人怀疑这个教堂是不是古代的遗迹。
教堂里面，摆的整整齐齐的椅子完全失去了往日严肃的美感，因为其中大部分都变得残缺不堪了，不像是那种因为时间太久而变得风化的感觉，更像是被什么大型动物肆掠过后所留下的遗迹一样。
但是尽管这样，那残破的椅子，连同教堂里面的所有窗户，灯台，一个一个，全部被打扫的干干净净，一尘不染，显然是有人定期地对这片地方进行着十分细致的维护。
“拜托了，请让我们留下来！”
“不行，现在，马上，立刻，给我滚出去！”
闻言，弯腰鞠躬少女的身子不自觉的抖动了一下，随即，慢慢的抬起头，带着几分倔强地神色，看向对方。
少女身上穿着些微发灰的单件白色连衣裙，不，那不是能被称作裙子的东西。那是用2片残破的白色床单简单粗糙缝制起来的东西，看得出制作这件连衣裙的人不怎么精通裁缝的手艺，缝合的针线歪歪扭扭，只是勉强将两块布结合在了一起而已。连衣裙无袖，从肩膀处开了2个大口，露出少女原本应该是洁白，但是已经变得有些脏兮兮的胳膊。袖口的缝合处有些崩裂开来，漏出了一小节线头。
“我们不会打扰太久的，只要找到栖身的地方，不，就仅仅是今晚也好，请让我们留下来吧！”少女，里莎.克拉克，有些不甘心地再次狠狠地弯下腰，成90度，向着对方请求道。
“切-”青年有些不爽的撇了撇嘴。他回头看了一眼，身后37个衣衫褴褛的伙伴只是冷漠的站在他的身后，面无表情的盯着弯腰请求的少女。他们说是完全漠不关心也有几分不对，少数几人，虽然依旧是一副僵尸脸，但是眼神里面显然带上了几分戏虐。那份戏虐毫无疑问是在嘲笑少女，但是会不会也有几分是针对自己的呢？
青年心中的烦躁又增强了几分。“喂，女人，你给我听好，今天让你平安无事地离开已经是我少有的大发慈悲了，所以，快点给我滚出去！”
“不应该是这样的，不应该是这样的才对...”里莎重新抬起了头，看向青年，嘴巴里嘀咕着。
“哈——？”青年有些莫名其妙。
“这里的教堂应该是无主之物才对，你们凭什么占有这个地方？既然是无主之物，那么就应该是谁都有权利住在里面的。”
“...”
“而且，这么大的教堂，你们就这么几个人全部霸占了，你觉得合理么？就算临时增加一两个人，也决定对不会是问题吧？”
“......”
“你们擅自占有这个地方也就算了，行为也这么嚣张，就不怕招报应么？”
“告诉你一件有趣的事情吧。”青年在胸前右手捏住左拳，骨头嘎吱嘎吱地连响了几下，嘴角扯出一个弧度。“在这之前，准确的说就在27天之前，这个地方确实另有其主。”
“唉？”
“你猜怎么着？当我们将他们打了个半死，”青年轻轻地歪了歪头。“不，应该的确是死了几个吧？嘛，都是小事，反正从那以后，这个教堂就是属于我们的了，我们就是规矩，我们就是铁则。”
“...”里莎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。
“还是说，”青年盯着沉默不言的里莎，笑了。“你也想试试？当这个教堂的主人。很简单的，从我们尸体上跨过去就行了。”
“....不，并没有这样的打算。”里莎轻轻地摇了摇头。“但是，这种天气...”
里莎抬头，从墙壁的破洞中，隐隐的可以看见在夜空中飞舞的白色雪花。“在外面呆上一夜的话，很不妙吧？”
“是呢，”青年向外面瞥了一眼。“特别是你穿的这么单薄的情况下，会死吧。”
“这么晚了，就算是从现在开始找，也很难找到其他能够安身的地方吧。”里莎的声音里面透露了几分低落。
“...就算不是这么晚，估计也是没戏的。”青年说道。“你们也不像是有有钱的样子，要不然也不会选着这种地方过夜了。而这附近能住人的地方，基本上都被占据了。要知道，能够安寝的地方，可是稀缺资源。”
“也是呢，找到这件教堂，我可是废了不少功夫呢，然而才进来没一会儿......”
“哈哈，那可真是灾难啊，女人。”
“所以，出门在外不是需要互相帮助么？你看...”里莎抱着几分希望，看向了对面的青年。
“滚，滚！”青年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手。“再不走，就让你横着躺着出去！”
“我们就2个人，只呆一夜...”
“你说的同伴，”青年打断了里莎的话，她后面指了指。“如果是刚刚还躺在那里的人的话，他已经离开了哦。”
“呃？”里莎，猛地回头，原本同伴的身影已经消失无踪了。来不及想什么，身子先一步动了起来，向着教堂外面跑去。
跑到门口，里莎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，匆匆忙忙地回头，对着青年鞠了一躬，然后马上破门而出。
教堂破旧的大门，哐的一声猛然被推开，北风夹杂着大量的雪花，飞了进来。然后，门板在难听的吱呀声中，缓缓地关上。
“真是的，给我小心一点啊，这大门可是贵重的财产呢...”青年有些苦恼的嘀咕着，转过身去。
人群里，零零散散几个人，见事情无事解决了，向着青年这边迎了上来。
“呀，真是灾难呢——”
“不像是附近的人呢，是从别的地方过来的么？”
“外来人，就是这样，一点也不懂规矩！”
“嘛，只是偶尔运气不好，才遇到这种事罢了。”青年摆了摆手手，笑着说道。
“但是，将他们赶出去后，他们活不过今晚吧。”少年些微稚嫩的声音响起，场面安静了下来，人们将视线转了过来。“是这样没错吧，那些人，外面的那些人，是不会放过她的，那个女人。”
青年盯着少年，沉默半晌，转身，准备走开。
“这样不是太浪费了么，那个女人，是这一带，不，应该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人了，洗干净以后，恐怕更加的，”少年稚嫩的声音里面带上了雄性特有的几分热燥，还有，恶意。
青年还有剩余的36个人，齐齐盯着他，冷冷的，不带一丝温度。
“呃？那个？我有说错什么么？”少年原本有几分浮躁的心，一瞬间冷了下去，同伴们预料之外的反应，让他感受到了莫名的不安，慢慢的后退了几步。
青年几步从上前，死死地抓住少年的衣襟，将他提了起来。
“唔..唔唔....”少年双腿抖动了几下，双手不断打击着禁锢了自己自由的手臂，喉咙处的压迫感让他无法呼吸的同时，感受到了死神的接近。
“第一次...”青年说道。“你刚刚加入不久，还是第一次，所以原谅你。但是不要让我从你的嘴里再次听到类似的话！”
碰的一声，少年跌坐在地上，感受着再次接触到的空气，胸口剧烈地起伏。尽管危机已经过去，但是身体还是控制不住地细微地抖动。
抬起头，和同伴的视线对上了，少年马上重新将头低下。
什么啊！混蛋！装什么好人，反正她被赶出去之后，下场还不是一样的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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